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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釐王二年(前680年)五月,在栎地(河南禹州)暗自等待了十七年的郑厉公,经过两年的仔细观察后,觉得失去了祭足辅佐的弟弟子婴已经无法再继续坐稳郑伯的位置,其对郑国的统治也不再稳固;于是,郑厉公决心乘势从栎地出兵,征伐新郑,夺回自己失去了十七年之久的国君之位(背后很有可能是齐国、宋国在支持,尤其是齐桓公)。
而得知被驱逐出外十七年的兄长郑厉公要返回新郑和自己争夺君位的消息后,郑君子婴既愤怒又惶恐,赶紧派出军队前去抵抗,并以郑国大夫傅瑕(甫假)为统兵主将、即刻带兵出征。但傅瑕在领兵行至大陵时,与郑厉公的军队遭遇,然后发生了激战,傅瑕战败并被郑厉公所俘虏(武德充沛的郑厉公)。
因为痛恨傅瑕帮助子婴来讨伐自己,于是郑厉公想要将其诛杀以泄愤;傅瑕为了保命,于是向郑厉公求情,并承诺说:
“如果您放了我的话,我可以回到新郑,趁子婴没有防备而替您杀掉他,帮助您回国再登国君之位。”
郑厉公考虑之后,便和傅瑕盟誓约定,然后把他释放,让傅瑕回新郑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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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六月二十,傅瑕在新郑发动叛乱,杀死了毫无防备的郑君子婴以及他的两个儿子,随后,傅瑕迎郑厉公从栎邑回到了新郑;至此,郑厉公重登阔别了十七年之久的国君之位,郑国自二十一年前郑庄公薨逝后,混乱不堪的君位传承过程,就此基本结束(郑庄公四个儿子——郑昭公、郑厉公、郑君子亹、郑君子婴先后继位,还是郑厉公笑到了最后)。
傅瑕原本以为自己攻杀了郑君子婴父子、拥立郑厉公复位后,会得到郑厉公的重用,担任国家卿士、甚至是执政正卿的位置;但郑厉公却在成功复位后,首先就将傅瑕抓捕,并斥责他说:“你侍奉君主有二心,我不能宽恕你!”于是将傅瑕诛杀。而悔恨万分的傅瑕在被杀前,不无自嘲地奚落自己说:
“重德不报,诚如此哉!”
诛杀傅瑕后,郑厉公再度穷究当年祭足、高渠弥、公孙阏、强龃等人的废立之罪(就是把自己赶出新郑、改迎郑昭公复位之事);虽然祭足、高渠弥已死,但家眷族人还在,于是都被郑厉公一一问罪(就是不知道那个告发自己丈夫的祭足之女雍姬的下场如何);另外,公孙阏被以‘谋反罪’被处死,强龃则被施以刖刑(砍去膝盖以下小腿)。
除去了这些当年的‘叛臣’(及其家族)之后,郑厉公又将打击矛头对准了自己的伯父、郑庄公的庶兄原繁(当年‘繻葛之战’时和郑厉公并肩作战的大功臣),于是派人责难原繁说:
“傅瑕身为臣子,却对国君怀有二心,还背主作乱,周王室早就制定了惩处这类乱臣的刑罚手段;现在,傅瑕已经因为他的不臣行为而得到了惩罚,而其他帮助寡人回国、且没有二心的人,寡人也都给予他们上大夫的官位;寡人回国后,原本愿意与伯父一起商议国事、请伯父协助寡人治国。但寡人离开国家、在外存身时(流亡之时),伯父并没有告诉寡人国内的情况;寡人回国以后,伯父也态度冷漠,并不亲附寡人;伯父如此做法,让寡人实在是感到非常遗憾!”
(郑厉公的这段话,其实就是在责怪原繁当初没有选择支持在栎地流亡的自己,而自己回国后,原繁又坚守中立,没有主动前来输诚效忠;有骑墙观望、以图其他的嫌疑)。
面对着国君侄子的责难和问罪,原繁慨然回答说:
“先君桓公当年命我的先人管理郑国宗庙神主(这里有个疑问:按史料记载,原繁是郑庄公的庶兄,那就是郑武公的庶长子;但原繁又说自己的先人受郑桓公之命管理郑国宗庙,那就是说他应该不是郑武公之子,而是郑桓公其他儿子之子;究竟哪一种情况是正确的,我也不知道,所以就直接引用原繁的原话了),这就是对我一家忠诚的肯定;国家已有君主(指郑君子婴),而自己的心思却在国家之外(指暗地里和栎地的郑厉公联系),还有比这个做法更大的二心吗?
国君在位,国人哪一个不是他的臣下?臣下不应该对国君有二心,这是昊天的规定。子婴居郑国君位已经十四年了,有人却策划请国君您回国,难道这不是二心吗?先君庄公的儿子,现在还有八位,假如再有人用官爵来引诱、蛊惑以劝说国人们向他们中间的一位效忠、且又成功了的话,国君您到时候该怎么办?下臣已经知道国君您的意思了!”
于是,原繁拜谢了郑厉公派来的使者、回到自己的私宅后,自尽而亡。
于是,在将郑昭公、子亹、子婴三位亲兄弟的亲信、党羽全部诛灭(逼迫自尽)后,重登君位的郑厉公终于坐稳了郑伯的位置;此后数年内,郑国的朝政也算风平浪静、波澜不惊(齐国、宋国此时正在相互攻伐,齐桓公伐宋获胜后又忙于与诸侯会盟、称霸,和郑国并没有太大矛盾;至于晋国,宗族的内讧才刚刚结束,还在蓄势待发之中)。
不过,郑国国内没有大事,但周王室却发生了内斗,导致周天子失去了王位,还被赶出王都,流落他乡;在此期间,郑厉公抓住机会,出兵协助天子击败政敌、夺回了王位,由此获得了天子的嘉奖和馈赠,郑国的国土也一度得到扩张;这是郑厉公对郑国最大的贡献(比他的三个兄弟强多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周釐王五年(前677年),天子周釐王驾崩,王太子阆承袭王位,即周惠王;不过,周惠王虽然已经登上天子之位,可周惠王的叔父、周庄王次子、周釐王之弟王子颓,却对侄子的继位很是不服气,总想寻找机会将周惠王拉下王位、由自己取而代之。
王子颓在幼年时极受父亲周庄王的喜爱,得到的待遇和当时的王太子、后来的周釐王几乎一模一样;而周釐王继位后,王子颓在王室中的地位依旧尊崇,并凭借自己的老师(周庄王所安排的)、周室大夫蔿国的支持和保护,继续保持对王室一定的影响力。
周惠王为太子时,就与叔父王子颓关系恶劣、相互不满(都是权力斗争闹的),而等到自己继位后,就更加敌视、忌恨王子颓,一直想要降低叔父的优渥尊崇地位,或者直接将其赶出王都最好。
而王子颓所倚仗的最大靠山,就是老资格的王室卿士大夫蔿国,因此,周惠王刚刚继位,便立即对蔿国下手,借口王室要扩展囿园(豢养野兽的场所),而将蔿国所领有的菜园给强行占用,意在敲山震虎,借此来打击王子颓的势力。
此外,周惠王还凭借天子之尊,将周室大夫边伯位于王宫附近的房舍给‘征用’了(就是侵占),又将大夫子禽祝跪和詹父的部分封邑土地划归王室,负责王室膳食的大夫石速的部分俸禄也被周惠王给取消了(这几位大夫,很有可能都是王子颓的亲信党羽,因此周惠王才对他们一一下手,剥夺田土财帛,以削弱王子颓的实力)。
虽然周惠王侵夺蔿国等五位大夫的财产,是以此打击他们背后的王子颓,但周惠王的‘削权’心思太过于明显,而且行动也操之过急,最终导致了王子颓和蔿国等人的强烈反击,周王室的新一轮内斗也因此而起。
周惠王二年(前675年)秋,因为周惠王的不断逼迫和打压,忍无可忍的蔿国、边伯、禽祝跪、詹父、石速等五大夫联合了早就按捺不住的王子颓,并王室卿士苏氏,一起发动了叛乱,攻打王宫中的周惠王。但蔿国等人组织的叛军没有取得胜利,反而被王师所击败,只得仓皇逃到温地(河南温县)安身。
蔿国等人逃走后,王子颓失去了最大的支持者,因此在王都雒邑不能立足,只得由苏氏侍奉保护,逃亡至卫国避难。本来,王子颓没指望还能回到雒邑,只希望就在卫国平安地避难生活,也就罢了。但卫国国君卫惠公却出人意料地积极支持王子颓,要出兵帮助他反攻雒邑,夺取王位。
卫惠公如此热心帮助王子颓,并不是‘打抱不平’,而是另有原因————当初,由于卫惠公得位不正(为公子时,故意陷害异母兄卫太子伋、且导致同母兄公子寿被错杀),因此继位第四年时就被异母弟公子黔牟(太子伋同母弟)给赶出了卫国,逃亡至齐国避难,黔牟自立为卫侯;后来,在齐国的支持下,流亡八年的卫惠公才得以回国,并击败卫君黔牟,重登卫侯之位。
按照卫惠公的意思,那是要置政敌卫君黔牟于死地的,但关键时刻,是周王室出面干涉,天子周庄王保护并收留了卫君黔牟(黔牟是周庄王的女婿),将其安置于王都雒邑,卫惠公的‘清除政敌’愿望落空;而因为此事,卫惠公就怨恨上了周王室,总想寻找机会一展心中的怨气。
而此次王子颓争权失败后流亡到卫国,就给了卫惠公一个绝佳的机会向周王室报复————谋划已久的卫惠公当即联合燕国(南燕国,属于黄帝后裔吉光的后代建立的国家;属于姞姓,地处河南延津附近),出兵支持王子颓回雒邑争位。
周惠王二年(前675年)冬,在卫国和南燕国的大力协助下、以及在温地的蔿国等五位大夫所率私兵的全力配合下,王子颓卷土重来,带领叛军攻入了王都雒邑,周惠王无法抵挡,只得狼狈地从王宫中逃走,到外地避祸(讽刺的是,周惠王的流亡地点,居然又是温地,也就是蔿国等人不久前的流亡地;这真是山不转水转)。
赶走了贪婪狭隘的周惠王后,蔿国等人便拥立王子颓为新一任周天子,(自行)继承了周室的王权。不过,王子颓自立之事,除了卫国等少数国家以外,并没有得到其他大部分诸侯的承认,周惠王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天子(虽然他此时还流亡在外)。
周惠王三年(前674年)春,流亡在外、处境窘迫的周惠王,为了不至于被王子颓追杀丧命,不得不放下架子,向诸侯们告急求助,请诸侯们支持自己、击败叛军,回雒邑复位;这个时候,急于赚取政治资本、提高自身威望的郑厉公马上做出了反应,准备出兵干预王室的内斗,拥周惠王复位。
根据《左传记》中的记载,郑厉公此次出兵的结果是——“和王室,不克”。表面上,《左传》是说郑厉公出面调解周惠王和王子颓之间的纠纷,但没能成功;其实这都是隐晦的说法,实际上的情况是郑厉公直接出兵攻打王子颓的地盘和军队,但没能获胜。
不过,郑厉公这次出兵也有收获————支持王子颓的南燕国国君仲父,就在战斗中被郑厉公所俘获,因此南燕国也退出了对王子颓的支持。
出兵攻打王子颓不胜之后,郑厉公在当年夏天发兵温地,将流亡在此的周惠王“迎奉”至郑国,妥善安置(以此获得宗法礼仪和道义上的优势);而周惠王在郑国的‘暂居地’,就是郑厉公当年蛰伏了十七年之久的大本营——栎地,这其中的含义不可谓不深切了。
周惠王三年(前674年)秋,郑厉公再奉周惠王‘进入’成周(就是反攻王畿),一直打到邬地,并将成周所保存、供天子使用的器物用具都搬回了栎地,以便使流亡中的周惠王继续享受‘天子仪制’。而在郑厉公出兵王畿时,在雒邑的王子颓根本没有反击的举动,其迟钝、轻视的反应可见一斑。
就在郑厉公出兵成周、还夺走了周天子才能享用的用具乐器的同一年冬天,自立为天子的王子颓在雒邑举行了盛大的享礼,用来酬谢、表彰协助自己夺得王位的蔿国、边伯、禽祝跪、詹父、石速这五位‘拥立有功’的大夫。
本来,王子颓还要宴请协助自己取得王位的卫惠公,但卫惠公和周王室又不亲近(甚至有嫌隙),这次之所以支持王子颓夺位,只不过是为了恶心周天子,并不表示卫惠公此后想要和继任‘天子’搞好关系;因此,卫惠公断然拒绝了王子颓的赴宴邀请。
卫惠公不愿意前来参加宴会,王子颓对此也不太在意(正好省了一份酬礼),庆功大享宴照常举行;而在宴会上,王子颓命乐工和女佾将周礼所规定的,周王室在各个严肃、重大场合所对应的乐舞都演奏、配舞了一遍,雒邑城中一派歌舞升平、河清海晏的太平排场(大敌在前还粉饰太平,王子颓的眼界也只有这么大了,当年周携王的命运,就是他将来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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